文、图 | 肖洪莉

老魏一觉醒来，感觉手火辣辣地疼，又红又肿，不知是被昨天的鱼刺伤的还是鱼线勒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第一次海钓，获得如此丰收，还让船上那些经验丰富的职业钓手们送来嫉妒的眼神，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小傲娇。至于鱼是怎么钓上来的，自己也有点懵圈，根本说不出个芽儿呦来。

今天风大，不能出海，老婆把钓鱼的工具都给洗刷干净，拾掇的利利索索。中午这顿牙片鱼水饺值得期待，想想那家伙出水的样子，老魏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来回放个不停，幸运让我遇到你，一上手就是个“王炸”，这牌简直是“躺赢”。

看看自己的朋友圈有点“炸”，七口盐八股淡的，议论纷纷，有人感叹真是“臭手抓好牌”，“生插杠子净糊牌”……反正鱼是俺钓上来的，爱说啥说啥吧，自己也只能说幸运了，谢谢大家的关注！

媳妇早早买来了韭菜，老头老太太围着那条大牙片看过来看过去，怎么也不相信是儿子钓的，也不能再问了，干脆就等尝鲜吧。

媳妇虽然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干活那是一个利索，手起刀落，剔出鱼肉。牙片鱼昨天已经放血了，所以肉白白的，鱼秸（鱼头鱼骨统称）炖炖也是个硬菜。嫩绿的韭菜和鱼肉加入适当的油、盐和少许酱油，感觉饺子馅太稠，还加了不少的水，边搅拌媳妇边说：这活鲜鱼到底什么化的，真能吃个水，市场买的鱼不用加水就稀溜溜的了，这馅闻味就知道准能好吃，老太太点头应允着：“俺儿买的鱼好。”“是你儿钓的！”媳妇再次纠正，老太太呵呵笑了起来：“你爸的胃吃韭菜烧心，兑点白菜吧。”媳妇又切点白菜，不杀水直接放进去，真材实料自然和出的饺子馅要颜值有颜值，要内涵是有内涵，白玉翡翠般通透，可谓秀色可餐。

老太太檊着皮，还在循循教导媳妇别让儿子去出海钓鱼了，喜欢就在海边玩几钩就行了，有风有浪自己的心就不定位，乱突突。媳妇顺从地点头同意，手里麻利地捏着那个饺子，帘盖上排着的饺子薄皮大馅像走了一遍流水线，等待下锅。

这边的锅里鱼秸的小火慢炖鲜香扑鼻，配上几个小菜，老爷子拿出自己的存货，放了不知多少年的红酒，轻轻擦去盒子上的灰尘，拿出瓶子都是洋文，瓶塞却怎么也摆弄不开。老伴摆上四个小酒杯，“你个老东西爱逞强，让你儿子打不行吗？”儿子轻易而举就打开了，一一倒满，就等饺子上桌。

鲜香的饺子出锅，热气奔腾，鲜味弥漫，老爷子急不可耐，赶紧下手了，咬一口，汁水爆满，唇齿留鲜，烫得嘴哆嗦，要强咽下这人间第一鲜。好吃莫过饺子一点不假，一家人原本都是小饭量，就是我们常说吃猫饭，有点到为止的感觉。可今天是想停停不下，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再来一口炖鱼秸，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味。肚饱眼不饱，小酒杯也频频举起，人人满面红光，真吃出全家福的味道。借着酒劲，儿子正了八经地描述了钓鱼的过程，三位听众怎么听也不像真的，三个人互相对视，好像在问“你信吗？”老魏急了，酒杯一举，一口闷了，说到：“明天我还要去，再钓个大的给你们看看。”老太太拽着儿子的手：“不能去，风还没停，海里浪鼓挤的，你待吓死我啊。”媳妇只能啊啊啊，嗯嗯嗯，深知老魏的犟脾气上来，就没有天理可讲，只能在他们中间打擦边球了。

第二天风是落了，海被刮得通浑通浑，鱼看不见饵，去也白搭，只有静静海后，再去赶那风头浪。，船长通知不出海了，老魏和渔友切磋了一天，这样钩那样线又去买了一堆，好几百又进去了。他有那二十几斤鱼垫底，好像有了本钱似的，底气十足。

转天，原班人马又杀向大竹山。

渔友的焦点还在老魏身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胡侃着：鱼卖了吗？吃了吗？鲜不鲜？你可抢了老孙的风头了，估计老孙一晚也没能睡好……有说有笑一个多钟头就过去了。这次抓阄老魏和老孙成了近邻，俩人在船腚。老魏心里有了几分怵意，想想老婆嘱咐的话，就是来玩的，痛痛快快就行，光脚不怕穿鞋的，咱还怕啥？再说我老魏还没有怕过的人！

到了预先规划的地点了，海况对闯海人来说不足挂齿，但对老魏这样的“新兵蛋子”有点不好应付，冷冷的风吹脸上如刀割一般，船摇摆的幅度还是不小，老魏也是有备而来，老婆坐船爱弄个晕船药、晕船贴什么的，他偷偷拿一贴贴在肚脐上，只是不知灵不灵。

眼下农历十月中旬，按常理往年这个时候就会出现“过路鱼”，和鸟一样去找暖和些地方越冬的鱼，成群结队，从哪走全靠蒙，老孙这样职业钓鱼人心里有数一年不落总能遇上，钓鱼人都惦记着，鱼呢也是想尽办法避开“杀手”的狙击，能安全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钓鱼人这段时间铆足劲等待这一刻，挠着了就是箱满桶满……

今天海水半清不混，两天风鼓动的鱼都躲在洞穴里，今天应该出来觅食了。一潮水一潮鱼，老孙也向船长示意船应该在哪个关键区域，尽量确保准确，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老孙这是给自己找点。

还是满怀信心投入战斗吧，老魏瞄了一眼老孙，只见他轻轻打开工具箱，一排排不同的鱼饵整整齐齐，八蛸、海兔、带色的鱿鱼（把鱿鱼染上红色，引起鱼的注意）等等，钓具也是排列有序，都摆放在最顺手的地方。再看看自己的，虽然是盒子装的，盒里乱糟糟的。他也学着老孙的样子把钓鱼的家把什都重新打理一遍，这回又顺眼又顺手了。

老魏紧盯着老孙的操作，先量量水深，选择坠子大小，然后调整钩系，挂上海兔作饵，抛向大海。老魏也想照猫画虎，可惜今天自己没带海兔，特意挑选挺大的英虾去皮，这是老婆买的留冬天涮火锅的，自己感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用最好的，顺手牵羊就带来了，心里嘀咕着我比你的东西好，谁不爱吃好东西呢？今就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老孙瞥了老魏一眼，家把什是不错，挺舍得本钱，嘴角一翘心想:好枪好炮得好人拿，那天也不知那帮瞎鱼发什么神经看上你个血猫头，有本事再钓个我看看。

老孙一会就上鱼了，只是些小刺毛，船上其他人都开始上鱼，老魏虽然表面平静，心里也挺急，等了一段时间没动静，就提线看看，鱼饵都没了，几次换上就没了，老魏的情况，老孙瞧见了，说明水下有鱼，他在分析着是啥鱼偷吃鱼饵，还能逃之夭夭。

老魏沉不住气了，一会上那边看看，一会上这边瞅瞅，师傅让他耐心点，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也不太敢吃东西，上次吐得让他有所忌惮，练练自己熬熬鱼，这个煎熬的时刻不淡定的人真是心乱如麻。船有些摇晃，可能晕船贴发挥了作用，不是那么太难受，一遍遍劝自己静观其变，既来之则安之。

老孙把钓上来的小刺毛都割成鱼条作了饵，下脚料扔进海，诱鱼深入。还真是，老魏有情况了，收线，上鱼了，比老孙的小刺毛大了不少，前前后后位置都有收获了。嘣星的你钓一条我钓一条，时间就这样耗去了。开始涨潮了，老孙在较劲，不停地调整钓具，更换鱼饵，姜还是老的辣，不声不响手中的感觉有了些厚重，轻轻领线到船前，喊旁边的人快拿捞兜帮忙，那人立马知道他挠大的了，果然是条大牙片，活蹦乱钻。这大家伙，一身潮流装扮，不规则的斑纹，挺有派头，估摸得有十斤左右，赶快拍张照片，以便及时发布消息，找好买主。

也不知是啥情况，整个船都开始活跃起来，你拔我拔，就是没有老魏的事。老魏急眼了，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情况？不仅挑食还挑人吗？盯着老孙用什么饵立马就换上，一生气把钓的挺大的鱼也割了饵，挂上就甩出去了。

有情况！这一遁钩有分量，比那天的牙片还是有区别，小心奕奕提上来，大黑鱼，超大！圆滚滚的身体，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老魏，仿佛在说：“栽在你个鲁生手里，宝宝心里苦呵。”船上的人嗷嗷起来了，船腚今天是开了光吗？又是大牙片又是大黑鱼的……老魏拿起手机查看信号，巧了今天有微弱的信号，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老婆赶紧去买个比家里用的锅大俩号的铁锅，老婆问干什么用，就听不到了，双方喊了半天信号中断了。

老婆接到买锅的命令抓紧“执行”，提溜个大锅来到婆家，老太太问：“不过年不过节买个大锅干嘛？”媳妇说你儿子在海上打电话让买的。老太太一听在海上钓鱼，就开始站不下坐不下了 ，买锅？怎么把船上的锅打碎了？这不是打架了吗？也不知道伤没伤自己……老太太念嘟着。媳妇心想：你这个爱惹祸的，打碎个锅是小事，别惹其他乱子就谢天谢地了。婆媳俩都纠结着，“等你爸打门球回来，咱不提这茬了。”老太太嘱咐着媳妇。

船上的老魏有了这条大鱼长脸是倍有面，笑容满面，老孙有这条大牙片也立住第一高手的招牌也挺得意，一直和老孙较劲的王哥今天有失水准，直摇头，别人都收杆了他还在不停地努力着，心有不甘呵。

来时期待，回家无奈，无论喜与忧只为心中爱。老孙的手机响了，客户等着要鱼，一个钟头到家，不耽误晚上上桌。老孙今天收获颇丰，话也多了，过路鱼没到，咱还得坚守着。老魏拿出手机想打又放下，想给家人一个惊喜，他不知道家里人早已惊吓到了。

敲门声一响，老婆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成啥样了呢？

老头老太太也都出来了。老魏兴高采烈背着鱼箱，毫发未损。喊着：“老婆拿称！”他放下沉甸甸的箱子，打开盖子， 一条大黑鱼把家人惊住了，“我那个天啊！”，婆媳俩一起惊呼。老魏把鱼抱上称：4斤4两，一家人看着这鱼，这次不再怀疑是买的还是钓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老王的，惦记这鱼的。老王问有没有4斤，老魏说靠5斤，那边的老王呵呵，还夸老魏成手了。媳妇白了他一眼，老魏笑着说：“多说点让他们眼气吧。”问媳妇锅买了吗？媳妇说买了，老魏说赶紧炖鱼。“你让我买锅就为炖这鱼？”“对呀，上次2斤多鱼尾巴在外面，这次这大鱼就得个大锅。”老婆一听使劲喘口粗气，和婆婆对了个眼色，两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二话不说，刷锅、杀鱼犒劳老魏。老魏问老爷子，今晚喝点啥能配上这鱼，老爷子明白了：就喝你姐姐上次带来的茅台，不留过年了。

小菜摆上桌，四个小酒杯到位，半个小时后，媳妇用大四方盘把大鱼端上桌，那个鲜那个香，鱼身上绿的香菜 红的辣椒，装扮的漂漂亮亮。吃着4斤多的和2斤多的鱼，比起来这大鱼更香，肉更有弹性、更厚实。老太太和老爷子说:好吃是好吃，就太浪费，我们四个人几天能吃完这条鱼？就应该留一半好了。老魏举着酒杯:留啥留，要得就是这个派头，有你儿子钓鱼，什么大你俩就吃啥，我还得让你俩吃顿大黑鱼饺子。我说钓大的就钓个大的，今天这船上你儿子我钓的最大……小酒一嘘溜进肚了，不知他是忘了老孙的大牙片还是有意给忽略了。

几杯酒下肚，老魏的英雄气概又来了，又在胡聊起自己钓鱼是多么有天赋……老婆照老魏腿上拧了一下：“给嘴把把门吧，时间不早了，老爹老妈都让你念嘟瞌睡了，差不多回家洗洗休息吧，累了一天了。”老魏临下船时船长通知明天修理一下船上机器，后天出海，所以小酒敞开喝，大不了在爸妈这里对付一宿。晃荡一下瓶，酒已剩不多，干脆就来个尽兴，难舍最后一滴。

老魏进入甜甜梦乡，鼾声如雷，嘴里还在叨叨大鱼、过路鱼……

老魏早晨醒来，精神抖擞，还是好酒不上头啊。吃完早饭又开始整理钓具，杆断了、轮坏了，赶紧到渔具店修理一下，渔具老板一看:没法修，外面采购配件还不知啥时能到货，你这杆差大荒了（很差的意思），要不你看看我这些装备，都是根据咱长岛的情况和我自己钓鱼的实践经验优中选优进购的，老魏有些犹豫 ，老板招呼老魏喝茶聊天，聊聊钓鱼，越聊越多，大牙片，大黑鱼老魏也讲的胡天胡地的，老板也是钓鱼高手，见过世面的，曾经的光辉历程越说越上劲，聊的很是开心 ，老魏心花怒放，手机一扫，杆、轮二千多元入了老板的账，还一个劲地谢谢、谢谢！

下午，老魏又到海边买鱼饵。新鲜的海兔、八蛸、鱿鱼、小鱼按照一天的量一盘盘冰鲜处理的妥妥当当，好天就要出发喽。

农历十月天，翻腾就是雪。天气预报预测是风逐渐增强，有雨加雪。管它啥天，师傅都有些打怵，老魏却被新杆烧的，坚决要去。没办法师傅也只好来了，一到码头，风不大，感觉冷寒寒的，今天多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的小伙，抓阄和老魏邻座，天冷，都不太爱说话了。

船长按照去年截获过路鱼的大致方位选择了停泊地点。确实冷，大家都不停地搓手，活动身体。老魏和新来小伙还有师傅都在船左舷，多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师傅提醒多注意，避免相互纠缠。

老魏新买的装备手感不错，关键看效果了，鱼饵都是新鲜的，先挂上海兔，嗖一声就出去了，小伙手也利索跟着就出手了，师傅不紧不慢，一边观察一边试着，今天大家的关注点都是能不能遇上过路鱼，老孙查了自己去年的钓鱼记事本，就是今天，所以，心里那分期待是满满的。

冷！尽管大家有备而来，武装到了牙齿，还是冻得打颤。只有老魏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师傅打趣地说:这小子从小吃成了扛冻。其实老魏是身上贴着发热贴，别人不知道，老魏笑而不语，一心体验新装备的性能。老孙的小白兰地，老王的小二锅头都续上，暖暖身子，以备战斗！

老魏的竿梢一动，有了，这时小伙一拎线，巧了，绕上了老魏线上 ，老魏手一抖 ，线轻了，鱼逃了。心里那个窝火，这是钓鱼常发生的事，只能按倒霉处理，就瞪了他一眼。收线上来，赶紧分开。不多一回俩人又纠缠一起了，老魏的心火在升级，声音开始大了，小伙也不示弱，你一句我一句，俩人还想动手了。师傅大声呵斥:都多大岁数人了，多大的事伸手撸胳膊，好意思吗？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劝，俩人平静起来。师傅怕再生事端让小伙和自己换了位置，这才各忙各自的了。

把这俩人安抚好了，师傅开始认真地忙自己的了，一组组合鱼味，海兔、八蛸、鱿鱼同时下海，随手拿个面包想垫补几口，哇塞，竿梢点头有情况了，一提一对，虽个头不大，那银白色的肚子亮眼，“过路鱼”，师傅激动喊出声。大家“呵”的一声，情绪激昂。一会儿全都开张，老孙再次看看钓上来的鱼确认是“过路鱼”，没有大的，基本都是半斤以下，扔下钩就上鱼。这些鱼可能一路奔袭又累又饿，偶遇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结果就芭比Q了。

真是过足瘾，拔了一个多钟头，可能别的钓鱼船发现他们不停上鱼，都向这聚拢，突然就不上了，大家忙乎的全身是汗，都坐下歇歇，喝水的、溜啤酒、吃点心补充能量。天也来脾气了，风见硬，阴云开始密布，船长通知大家，准备返航。

老魏吃完东西，第一个起身，挂上饵，甩出了线，就这一线，上来一条半米长的大黑鱼，全船人都惊了。老魏是乐翻天了，如中了彩票。他知道比上次那4斤多的大了一大截。大家又开始忙乎起来，各三差五上几条小的，天落了雨点，船长让大家收杆返航，船掉头，一个猛浪过来，从船头到船尾给大家浇个遍。老魏扯着自己的衣服，气得骂了一句:“妈的，不是说三防吗？防风、防寒、防水，怎么连裤衩都透了，发热贴也成了发凉贴。”大家哈哈笑着:“听他们忽悠，你都找不到北。”

今天怎么着也是和过路鱼有了邂逅，最少也有20多斤，那几个高手鱼箱满了还零半桶呢。老魏和他们相比，排不上榜，但这一条大黑鱼能顶上一箱鱼，想吹想捧这不也有料了吗？

图片拍的啪啪响，到了有信号的时候赶紧发，真的不多功夫，微信、抖音等自媒体平台铺天盖地发布了消息，“有图有真相，差点等了180天 。”这电视广告词都用上了，于是乎全县沸腾一片，还波及全国。

老魏反倒淡定了，打个电话给老婆，让去买点韭菜，想吃饺子了，让老婆再回家拿点换洗衣服。

师傅和小伙拉起呱，多大了？家是哪的？父亲是谁？小伙一一回答，一提父亲的名字，师傅笑了，小伙问:叔叔认识吗？何止认识，我们是几十年的老工友，你魏叔和你爸最好。这下弄得小伙和老魏都尴尬了。小伙红着脸给魏叔道歉，老魏更觉得自己没气度，最后俩人握手言和。

雨加雪，温度在下降，冻得人瑟瑟发抖，钓着鱼了心情自然是美丽的，抵御了一半的寒冷，好在路途不长，大家咬牙坚持到码头。小伙子帮着两个叔叔接递东西，一样样给送岸上，自己才拎箱子挥手告别。

老魏一到家，老爹老妈看他浑身湿漉漉的，那难受劲，赶紧去烧姜汤、温黄酒，老魏放下箱子就找称。打开箱子，这大鱼蜷缩在箱子里，盖住整个箱子，费好大劲从箱子里抱出来上称，6斤4两，“这不是个鱼精呵”，老婆过去搞水产，什么鱼没见过，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黑鱼，还是自己老公钓的，欣喜若狂，拍了几张照片，发自家亲戚圈，哇，圈里是炸完一波又一波。老魏让老婆赶紧劈鱼包饺子，自己洗洗换衣服。

第一次用大黑鱼包饺子，厚厚的肉，硬硬的皮都切不动，只好扒去，白白的肉，加一点韭菜，只用一片鱼肉，很快就包出来饺子了。老魏的手机不停地响，老婆看一眼都没有标注姓名，知道不是熟人都没接，一边炖着鱼秸，一边烧水下饺。老妈的姜汤、黄酒也都摆弄好了，老魏洗得干干净净出来了，老妈端着姜汤等着，“赶紧喝，暖和暖和”，老爸心疼地看着，黄酒也斟上了，就着小菜喝几口，顿生暖意，从里往外散发热量，家就是暖心暖胃还暖身的地方。

鱼秸上来了，饺子上桌了，我的天，这鱼秸嚼起来那个香，老爹老妈吃上了黑鱼饺子，真是头一回，细细品味着，肉是层层叠叠的，鲜，一点不柴。儿子说要让吃黑鱼饺子，还以为是一句笑话，结果吃上了6斤多重的黑鱼饺子，多有福气，哈哈哈，四个人笑着，品着，酒杯碰着。在外工作生活的亲人们闻讯都排队视频，大家一起享受这份幸福，鱼也都有他们的份，今晚都给冰冻好，明天就发顺丰，后天就可以尝鲜了。

第二天，这条大鱼上了热榜，最卖力宣传的是渔具店的老板，老魏成了他的招牌广告，“我这杆顶呱呱，连不会钓鱼的人都能钓七八斤大黑鱼，你说神奇不神奇……”

老魏成功“入坑”，成了一名海钓手。

都说三把为满，不知老魏三次就用光了好运气还是咋地，再以后钓鱼却一直稳坐倒“第一”的宝座，老孙、老王那些高手的地位无法撼动，只要有老魏在，最差也落得个“千年老二”，这成为了鱼圈里的戏言，老魏就这样走在海钓路上，一步一个坑……

（写于20221030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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