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下午，打开今日头条发现“推荐”“头条”“问答”一天没更新了。去问百度才知道，因持续传播色情低俗信息、违规提供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等问题今日头条被北京网信办责令整改，头条手机客户端“推荐”“热点”“社会”“图片”“问答”“财经”等6个频道自2017年12月29日18时至12月30日18时暂停更新24小时。 与此同时，在微信朋友圈里又发现科技圈自媒体纷纷转发一组今日头条悟空问答的海报，内容为几位悟空问答大V号召“上悟空问答，答题赚钱”，并公布2018年新战略——悟空欢迎所有人，不仅是大V，所有分享者都能获得现金回报。 对于今日头条的“推荐”“热点”“社会”“图片”等频道涉传播色情低俗信息，我一点都不奇怪。作为资深科技圈从业者，我也时不时在打开头条的时候被推荐各种色情、八卦内容以及香艳图片，因此一直怀疑今日头条“机器推荐”的智商存在严重问题，亦或是为了流量向所有男性推荐色情低俗信息。 对于“悟空问答”也涉嫌传播色情低俗内容，我确实有点惊讶。因为知识问答的本质是传播知识，怎么会涉黄呢？看了北京网信办官方公众号“网信北京”的通报，我才恍然大悟。 据“网信北京”，北京市网信办在日常监管中发现，今日头条“头条问答”栏目近期多次登载低俗庸俗讨论话题，如 “为什么很多贪官的情妇都长得不好看”、“什么是闷骚型女孩？”等，从回答内容看，大多低俗无聊，对广大用户特别是青少年产生负面影响。 再结合悟空问答做的最新营销海报——“上悟空问答，答题赚钱，不仅是大V，所有分享者都能获得现金回报。”我更加明白为何今日头条不仅有资讯类内容涉及传播色情低俗信息，知识问答也会涉及，原因只有一个字：钱。 只为“钱”让资讯不再是为传播新闻而存在 今日头条被网信办约谈并非首次，2017年已经有过三次，2016年至今则有五次被约谈记录。其中，2017年7月18日，北京市网信办依法约谈今日头条责令网站立即对自媒体平台存在的“曲解政策 违背正确导向”、“无中生有 散布虚假信息”、“颠倒是非 歪曲党史国史”、“格调低俗 突破道德底线”、“惊悚诱导 标题党现象泛滥”、“抄袭盗图 版权意识淡薄”、“炫富享乐 宣扬扭曲价值观”、“题无禁区 挑战公序良俗”等八大乱象进行专项清理。 为何今日头条的自媒体内容总是与标题党、低俗、无道德底线、抄袭、扭曲价值观等联系在一起呢？ 首先，全民做自媒体生产内容，只为赚取流量收入。这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自媒体，没有任何专业门槛限制。于是，抄袭就会变成常态。由于做自媒体的动力并非是热爱写文章，职业做新闻，而是为了流量分成的收入，所以自媒体就要想尽一切方法让读者点开阅读。 这就必然产生“惊悚诱导 标题党现象泛滥”，因为只有这样的标题才会提升打开率。而且为了让更普遍的人群阅读内容，因此选题就必须吸引眼球。色情、低俗、暴力、伦理、政治等内容就成为今日头条自媒体的主要选题方向，所以会产生“题无禁区 挑战公序良俗”的现象。 其次，机器推荐，纵容自媒体违规操作。不采取编辑推荐，一切交给机器和算法。这听起来十分高大上，然而算法是为了平台获取更多流量。这就意味着算法和机器在推荐内容的选择上可能更倾向于推荐色情、低俗、暴力、伦理、政治的内容，以及那些惊悚的标题党。 平台与自媒体作者有着共同的目标——钱，一切向钱看的后果就是资讯不再是为了传播新闻而存在。更可笑的是，今日头条的流量补贴单价极低，像磐石之心这种中规中矩的科技类评论，每月流量费收入不够一顿饭钱。想要靠流量赚钱就必须做色情、低俗、暴力、伦理、政治类内容。 只为“钱”让知识问答不再是为传播知识而存在 通过降低自媒体门槛和一切向钱看获得海量作者以及内容后，今日头条将这个招数再次用到知识问答平台——悟空问答上。 先是高价格挖来一批被知乎淘汰掉的大V入驻，与各行业自媒体签约悟空问答，再到以分享赚钱的方式向所有人开放悟空问答，总之就是以“钱”为诱饵让更多的人为悟空问答生产问题和答案。 这必然产生与机器推荐资讯相同的困境。生产资讯的门槛降低后，让资讯不再真实、不再客观、不再有道德规范。而知识问答降低门槛，以金钱利诱所有人参与问答之后，这也会让知识完全走样、变味。 因为想要获取更多的金钱，就要创造更多的流量，而就必须要生产更刺激的问题和答案，于是色情低俗内容再次成为悟空问答玩家们必选的套餐。因为“色欲”是马斯洛五层需求理论中最低级的一层，也是最普适的一层，适用的人群最多。 同样，悟空问答作为平台提供方，与这些答主们又站在“钱”这个共同的目标之上。于是，为了流量，为了钱，可能就刻意纵容这些低俗色情问答内容的产生。但是无论是资讯违规，还是知识问答违规，都可能被平台经营者冠以“机器和技术无罪论”，显然这并不适用于“避风港原则”。因为这是通过技术手段在迎合、放大人性弱点，通过技术手段让人变得越来越坏。 虚假、低俗、色情、暴力、震惊的资讯给社会传递的不是正确的价值观，失去了新闻资讯本来的意义。而知识问答一切向钱看的后果，可能更加严重。因为本来知识问答是为了“解惑”，而如此多非专业的答主，为了钱去回答问题，为了钱去做多流量，这必然扭曲知识，更可能传播错误的知识，导致严重的后果。 比如，在涉及到疾病、医药等领域的问答时，非专业答主为获取流量，很可能像头条资讯那样搞出震惊的内容，让读者耽误病情，错食药品。 老牌知识问答社区——知乎，则是让那些优秀的专业答主开设知乎Live授课赚钱。由于没有利益的刺激，知乎的大V都是某些行业的专业人士，他们去做知识问答的初衷是为了分享知识，获得共鸣。这才能真正还原知识的价值和意义。 同时，对所有问答进行严格审核，对于那些恶意营销、品德有问题的答主则采取封号措施。比如，这次参与悟空问答海报拍摄的“一笑风云过”，曾是知乎大号，2016年因参与魏则西事件的相关营销传播，被知乎永久封号。“高萌”在知乎上曾因伪装单身“骗炮”等问题被知乎网友扒个精光，无脸面继续在知乎上继续做问答。 写到这里，我不由想到社会上关于“课外辅导班”的探讨。老师们为了赚外快，刻意不在规定的课堂上讲重点知识，课外则开设“辅导班”，只有去上“辅导班”才能学习优秀。传播知识变成牟利工具，完全失去了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本质，这是极其可怕的。 一切为了钱，必然缺失企业社会责任 我一直认为，金钱只是工作的副产品，如果将金钱作为工作的唯一目标，必然舍本逐末。元旦假期，我带家人来某中国最南端的知名旅游城市度假，深感这座城市空虚。 在这个全民做旅游服务的城市，我一下飞机坐上出租就被出租司机骗去一个毫不值得的景点。住酒店时再次被骗，那些所谓的豪华酒店，在网上的点评全都是假的。酒店里、出租车上，都会被虚情假意的推荐景点或住宿。 旅游度假服务本身是为了让游客安心、舒适的去享受异域的文化、风景、人情，可惜一切向钱看让旅游度假服务变成可怕的恶魔，他们只为了掏空你的腰包，完全忘记了服务游客的本质。 这与将资讯、问答搞成全民抢流量的赌博场有什么不同？在这种“一切向钱看”的赌博场里，根本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法律底线以及专业性可言，全都彻底偏离了资讯和知识问答的本质。 机器和算法等技术不能成为平台逃脱责任，非法牟利的借口。更何况利用技术手段去迎合、放大人性弱点，这更是不可饶恕的。 这种舍本逐末的做法只能赚快钱，想要活得久，活的好，还必须要回归商业的本质。金钱的奴隶，资本的奴隶，风光只是暂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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