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选文：有话你丫好好说

文／Halfnew（原载《沟通》第1期）

我很爱说话的，最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会说了。而且我发觉，身边的人、事，还有这个世界，都有此毛病。

其实我们中国人很爱说话的，而且动辄就上升到国与民族的高度，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拉出来大说特说，甚至是经济侵略、民族歧视等等，最典型的是清晨上海的肮脏弄堂里的唧唧喳喳辩论，和傍晚北京四和院儿里原汁京味的对侃，大伙都挺能说的，在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辩论间小日本儿跟美国鬼子已经开始算计明天我们口袋里的钞票归属问题了。到头来我们只落的在麦当劳里喝廉价的巨杯可乐吃一毛五分钱的炸薯条。

《沟通》合集。

看来我开始找到一点眉目了，这是祖上的遗毒，没那么严重吧，不，我却感觉很厉害，不信那就新文化运动先搞一搞，让你看看这病情。我无法对“新”做定义，每天都在变化当中，早清的“新”，后半夜就依然落伍。早年风火的486、586是尖端代名词，如今要是给谁安上这称号，一准儿是个土老冒。于是，“后”被发明了，延展开来就出现了什么后现代、后xx时代、后xx派口口就连搞房产的也来参合，整出些后CBD云云。OK，“后”既是“新”。文化深不可测，才疏学浅不敢深谈，说多了铁定露怯。但每次文化的大变革都与生产力和工业的发展密不可分，用工业代表文化也有情可原。运动这词已经烂大街了，对上辈人来说运动能让他们出身白毛汗，现代人却乐此不疲，张嘴闭嘴高谈运动，大搞革命，硬把自己弄的酷酷的。抽出几个胸前印着切. 格瓦拉T恤的小屁孩问问，胸前那位到底什么出身，快别糟蹋他老人家了。人家祖国是穷，不过穷横穷横的有骨气，你呢？继续顶着一头红红绿绿的毛发，穿着落地的裤裆哈日哈韩去吧。

那成了，新文化运动被打破、重新解构、整合为——后工业革命。开始不说人话了。

首先必须把网络揪出来，有一大部分人从这里开始学会不好好说话。村上春树是祖师爷、《大话西游》是这里的教科书、几米是新科状元。你要是会说话就别跟网上混了，偶尔拽出段“曾经有一口口”啥的，准会引来哇声一片。大伙开始以一种非正常的语法方式进行交流，心照不宣的侃着、骂着， 甚至爱着。渐渐的旧的又被颠覆，流氓兔和小新成了TOP，MUD成了经典，谋杀称为了PK。MUD里一句经典发言说道：我们不反对PK，谁砍我们，我们就砍死他。

QQ曾经让我痴迷，现在却让我恶心，无聊、变态、下流充斥其中，不好好说话被推向极至。MM打发青蛙常说：你要有F4的面容，盖茨的财富我就当你女朋友。会说人话吗？F4别提，那几个哥们让我酸水还没倒够，再说整个宝岛才拔出四位我不敢奢望。再说比尔吧，人家是谁，那叫资本家，大资本家呀，二十年前可是要打倒再踏上一万只脚还不够的主，我到不了那高度，就算达到了，你要不是库娃，我哪看的上您呀。

从前还在做学生时自己对非主流的膜拜无法想象是多么虔诚。总想让自己超脱世俗高那么一点点，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啊，主流在标榜个体的独特，可非主流已但被大多数人追随那它的命运只能是屈膝于主流，成了彻头彻尾的垃圾。

网络实在让我伤心，不过还算轻的，有时周围弥漫的讯息会问你：是生存还是毁灭。一些时尚品牌的声势的确逼人，“我XX,我存在”、“XX天下.唯我独尊”、等响亮口号的确让一大群脚蹬Judan20身穿皮尔·卡丹西装手捧四溢18路易的时尚人士周身舒爽，感受到了被升华后的快感，叫春似的咆哮：拥有此者生，似我者耻，反我者亡。没有拥有的这些时尚的我们怎么办？你这么说让人活吗？是不是非要让我们大伙自行活埋吗？

没那么过分，不过流行的潮流被现在人说出来就是这么变味。人总要分群，阶级还是地划分。财富并不代表品质感和地位，白领和小资才是身份，早已作古的布尔乔亚和波西米亚被潮流从坟墓里硬拉出来了，BoBo则成为了新人类的最终幻想。可是人们就是不会说话，其实都是些好东东，被包装之后推出就是一个字“烂”。不管它怎么说，我还是固守我的小农意识并继续发扬光大。不说这个了，我的心情有些郁闷了。

轻松一下吧，看看电视。突然发现，倒我们胃口的不再是格格和阿哥了，比他们更为抢眼是主持人，而且他们也不会说话了，那些比苍蝇还多的娱乐综合节目中的俊男靓女们上窜下跳的胡言乱语我都懒得提了，早被媒体骂烂了。让我惊奇的是一部分人开始稳当起来，坐着侃。老崔是个成功转型的典型，前几年还不惜余力的满场跑，现在好，名气大了，显然身子也沉了，开始坐那发蔫坏了。人家还有本事会挤兑人，你们呢？也硬要坐下来说事。攒一群二至三流的所谓明星做明星报告会，主持摆出一副肚含九车的架势，酸酸的玩人家老外玩剩下的脱口秀。咱们中国老百姓的确没啥见识，旧点就凑合看吧，可看见最多的是大半天舌头跟牙拌蒜，几句整话没有，到头来憋的脸通红还佯装自然的把头转向观众，还是特深沉那架势问：好，我们还是来听听观众和嘉宾的意见，请鼓掌。

书中有玄机。

主流的东西看来是看不下去了，那非主流总该纯洁点了吧。不然，从前还在做学生时对非主流的膜拜无法想象是多么虔诚。总想让自己超脱世俗高那么一点点，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主流在标榜个体的独特，可非主流已但被大多数人追随那它的命运只能是屈膝于主流，成了彻头彻尾的垃圾。他们说话行事方式渐渐也由深刻变为浅显的粗俗，摇滚的精神是愤怒，从涅盘到Beatles，从愤怒机器到The Cure，不同的愤怒方式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心底的呐喊，而现在看和花儿同台演出的唐朝之流只剩下苍白的嘶叫，扭捏作态的倾泄，难怪有人说摇滚已死。再者说，以我们国情来讲，哪里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愤怒，对你妈还是你爸呀？我的一位朋友就是位很专一的地下摇滚者，可是他的经历和家人朋友对他的态度没有使他有幸福的感觉，对于他，一切都是那么不屑一顾，要愤怒要反抗。我们还是朋友，人各有志吗。

我的朋友还算是对梦想非常执着加上我们的关系，暂且我不再痛斥地下的那帮哥们了，但是另外一帮将行为杜撰为艺术的伙计实在让我难受，他们不是不好好说事，是根本不会说。思想以艺术方式表达就要杀鸡杀牛，吃死婴吃屎喝尿不成。也许受小日本吃排泄物的启发吧，这些乏味的方式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封闭狭隘的思想和蹩脚的表现手段注定会演出一出出闹剧。

现在兴起DV了，又给了人们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于是乎大大小小的展示揭开帷幕，参差不齐的“佳作”不断涌现，好象人们的激情被压抑太久终于爆发，一堆堆垃圾当作新思想新手段推出，别糟蹋我的视觉了，你那也是表达思想，我看不懂，您自己懂吗？你要说的就是顶个DV问公厕蹲坑的哥们：北京风大吗？造成抑止性排泄不畅，你的思想就完美表达了吗？

现在我更加不舒服了，主流和非主流都在不好好说不好好做，我只能在夹缝里寻觅还可以接受的可怜的一点点资源，结果只好躲在自己家里看淘来的书和片子，来满足感官上的欲望。